记者｜张乔遇
近年来，随著中国内地电动汽车行业快速发展及消费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加快，退役锂电池供应已显著增长，锂电池退役浪潮即将来临。
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显示，中国内地的退役锂电池总量由2019年的9.13万吨增至2023年的36.61万吨，复合年增长率为41.5%。具体而言，退役消费类电池数量由2019年的5.70万吨增至2023年的10.62万吨，复合年增长率为16.8%；退役动力电池数量由2019年的3.42万吨增至2023年的25.97万吨，复合年增长率为66.0%。
由此催生锂电池回收企业业务规模扩大，近日，一家专注于锂电池回收及再生利用的企业——广东金晟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简称：金晟新能源或公司）拟冲刺港交所IPO，中金公司、招银国际为联席保荐人。
招股书显示，按照2023年再生利用销售收入计算，公司是全球第二大锂电池回收及再生利用企业，也是全球第一大第三方锂电池回收及再生利用企业。金晟新能源的估值达百亿元，在2024年胡润全球独角兽榜单中，金晟新能源以人民币120亿元的估值排名第680名。
锂盐价格大跌，净利由盈转亏
金晟新能源业务主要是通过再生利用平台同时处理退役锂电池及生产材料。退役锂电池按电池材料分类为退役磷酸铁锂电池、退役三元锂电池及其他类型的退役锂电池。公司将退役锂电池和锂电池生产废料进行“全组分”回收利用，用于生产三元电池及磷酸铁锂电池正极材料及负极材料的原材料等。
公司产品是用于生产锂电池正极材料的关键金属材料，包括碳酸锂、硫酸镍、硫酸钴，金晟新能源将这些产品销往三元前驱体、三元正极材料及磷酸铁锂正极材料等生产企业，2023年开始布局负极材料业务。
目前金晟新能源正计划向下游布局正极材料的生产，预计2025年可以将磷酸铁锂正极材料正式推向市场，并从2025年开始通过生产电积镍及电积钴产品进一步向下游延深产品线。
目前而言，公司产品主要仍以锂、镍、钴再生利用产品为主，2019年至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报告期），金晟新能源的收入分别为11.33亿元、29.05亿元、28.92亿元和9.95亿元。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公司收入同比下滑0.45%，2024年上半年收入再次同比大幅下滑35.01%。
近几年电池回收板块的股价走势与碳酸锂价格波动关联紧密，碳酸锂为电池回收的主要成本和收入构成之一，其价格波动情况也直接影响到电池回收企业的利润水平。
2021年下半年动力电池市场需求激增，碳酸锂电个上涨态势明显，现货价格一度上涨至2022年11月的56.76万元/吨高位，但2023年受到市场供需驱动影响，碳酸锂价格大幅回落，从2022年11月高点跌超80%。
公司碳酸锂产品平均售价从2022年的39.63万元/吨下滑至2023年19.64万元/吨，同比减少50.44%，2024年上半年，金晟新能源碳酸锂平均售价为8.58万元/吨，较2023年上半年23.90万元/吨下滑64.11%。此外硫酸镍、硫酸钴的平均价格也在这两个报告期出现下滑。硫酸镍、硫酸钴的平均售价同比下滑15.11%和18.70%。
这对公司的净利润产生影响，2021年及2022年金晟新能源的净利润分别为6939.3万元、1.51亿元，2023年开始由正转负，为-4.73亿元，截至2024年上半年，公司净利润为-1.47亿元。主要原因在于货品及服务销售成本的提升及存货减值亏损的增加。2021年至2023年，金晟新能源的毛利率分别为16.7%、14.3%、-5.6%。
公司产能利用率下滑，行业产能利用率仅16.4%
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显示，退役的磷酸铁锂电池数量从2019年的2.57万吨增加至2023年的11.97万吨，复合增长率为46.9%，退役三元锂电池数量由2019年的5100吨增长至2023年的14.09万吨，复合增长率为129.3%。中国内地再生利用材料销量从2019年的1.68万吨增加至2023年的54.47万吨，复合年增长率为138.3%。
金晟新能源对回收的退役三元电池和生产废料进行拆解、破碎，制造出富含高价值金属元素的黑粉，再对黑粉进行化学处理，制造出碳酸锂、硫酸镍、硫酸钴等电池材料，被下游客户用于生产三元前驱体及三元锂电池的正极材料；也将退役的磷酸铁锂电池制造成碳酸锂、磷酸铁等电池正极材料，用于合成磷酸铁锂正极材料。
此外，也将不符合电动汽车使用要求的锂电池制造成适用于轻型应用场景的电池，可用于储能系统、路灯、低速电动车等领域。
招股书显示，金晟新能源的锂金属回收率超过95%，超过行业90%的水平，而金晟新能源的单位成本（不包括原材料成本）比行业平均水平低10%。
某锂电池上市公司高层对界面新闻表示：“锂电池回收主要面临技术问题，也就是成本，好一点的回收率在95%以上，差一点的90%左右。目前来看，磷酸铁锂回收价值不高，主要是回收锂，现在铁锂价格本来也不高，还是国家补贴在维持。三元锂电池稍微好些，因其重金属和贵金属多一些。镍，钴，锰之类，价格相对较高。”
华泰证券研报也指出，三元电池的回收更具经济性。按测算，三元电池回收ROI/利润率/单吨利润分别为4.84%/4.73%/1258.06元，磷酸铁锂电池回收ROI/利润率/单吨利润分别为2.16%/1.85%/242.04元。
华泰证券提到，产能利用率对回收企业盈利影响强。长期来看，回收效率的提高有助于磷酸铁锂电池回收提升经济性，如何提升磷酸铁锂电池回收效率、加深与废电池来源渠道的绑定以缩减来料成本是回收企业需要重视的问题。
据招股书披露，金晟新能源的产能从2021年的34999吨增加至2023年的68641吨，实际产量对应从29794吨增加至52827吨，但公司整体产能利用率处于下滑阶段，2021年至2023年分别为85.1%、74.1%、77.0%，截至2024年上半年为72.3%。其中磷酸锂的产能利用率分别为87.4%、67.1%和76.2%，波动明显。
中国电池产业研究院、EVTank等机构联合发布的《中国锂离子电池回收拆解与梯次利用行业发展白皮书（2024年）》提到，2023年我国全行业156家工信部符合废旧动力电池综合利用企业的名义产能利用率仅16.4%，动力电池规范化回收率较低。
目前来看，根据是否拥有自有退役锂电池来源，中国内地锂电池回收及再生利用解决方案提供商一般可分为：锂电池制造商及电动汽车制造商或其附属公司，其拥有获取退役电池的自有渠道；及第三方解决方案提供商，其需要建立锂电池再生利用网络，从上游供应商采购退役电池。
行业市场份额排名第一的是一家全球领先的锂电池制造商的附属公司，该公司于2005年成立，总部位于广东省，从事再生利用、资源及材料业务。按2023年再生利用材料销量、收入计算，这家公司的销量和收入分别达到16.74万吨、85亿元，分别占据市场份额14.3%、11.5%。
英大证券曾表示，目前回收动力电池形成了相对稳定的三方格局：一是以格林美、光华科技、天奇股份等为代表的第三方回收企业；二是以宁德时代、天能锂电、国轩高科、亿纬锂能等为代表的电池及储能企业；三是以比亚迪、蔚来等为代表的汽车厂商布局。
对此，前述人士表示：“目前大公司都有布局，但这个市场还没完全起来，这些公司也只是提前布局，然后做一些研发，现在整体的盈利状况都只是勉强，只要不亏太多就行。由于国家暂时没有出台废旧电池的相关补贴政策，一些企业的经营变得相当困难。不过宁德时代的回收水平还可以，可以达到99%的回收率了。”
他指出：“这个市场上存在着大量的小作坊。这些小作坊通常将提取的材料卖给一些低端市场，如老头乐（低速电动车）和两轮电动车制造商等。小厂做这个环境污染挺严重的，产生好多重金属会污染水源、排放有害气体等。”